盖平山摩崖石龛造像
在莱州市柞村镇东宋村东北,蜿蜒横卧着一座灰白色的石山,山上巨石突兀,怪石盘踞,不见草木,山下偶有梯田块块,杂树几株,沟壑间溪流潺潺,此山曰盖平山,俗称上寺头山。
1992春,莱州市博物馆考古人员在野外调查中竟然于此荒凉冷落的石山中得到了意外的发现。山下山凹深处一突出的巨岩上,开凿有上下排列二佛龛石造像。也许是地处偏僻,也许是山里人纯厚质朴,几经岁月沧桑,几度人间劫难,风风雨雨中石造像奇迹般较完整地保存下来,至今呈现在我们面前。
二佛龛,上龛尖拱形。龛内高浮雕一单身坐佛。佛高约七十多厘米,高肉髻,面像方圆,双目微合,嘴角上翘,神态慈祥端庄,身著圆领通肩袈裟,内系偏衫,双手置胸前施禅定印,结跏趺坐于台座上。身后线刻圆形头光,舟形火焰纹背光。两侧龛壁上又各开凿一小龛,各雕一披巾裹身趺坐小像,小像双目微闭,似有所思,双手似作禅定印。
下龛圆拱形,则高浮雕一佛二菩萨像。两侧龛壁又开有若干小龛,另雕小像。
主佛像高九十多厘米,高肉髻,面像丰圆,弯眉似月,秀目微开,嘴角微翘,似露笑意,身著褒衣博带式大衣,内着僧祗支,施禅定印,露右足结跏趺坐于方台座上。左右二菩萨相对而立,高发髻,亦弯眉秀目,面似微笑,身披帔帛,腰束带,下着长裙,一手似提一瓶,另一手似作施无畏印。表达了菩萨为救济众生脱离苦难的大慈大悲心愿。龛壁小龛各像,或坐或立,多做禅定印。龛口两侧及以下崖壁上,则布满了镌刻的块块题记,一处处题记表达了镌刻者——当时的人们一心向佛的善良愿望,即人们的精神寄托。
盖平山摩崖石龛造像,是我市乃至烟台地区至目前为止发现的唯一一处保存得最好最较完整的佛教造像,根据造像风格考证,其时代大约在南北朝晚期至隋唐之际。它的发现为研究胶东地区佛教的发展,以及古代雕刻艺术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它在我市文物考古工作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页。1996年7月公布为烟台市第二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盖平山瘞窟:胶东地区最大的北朝瘞窟群
25日出版的《烟台日报》刊登了考古工作者在莱州城区东南30里盖平山崖壁摩崖石造像附近发现两处“瘗(读作yì)窟”的消息。据笔者多年来寻访所知,盖平山周边一些山体上,像这样的瘗窟,大大小小的还有大约十五六处。
盖平山上的瘗窟,大的一处仅能容纳下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
何以判定这些瘗窟的年代
2006年被山东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盖平山摩崖石造像,是由上下两个佛教石窟、25尊大小佛像及一对伏狮组成。底层石窟的周边有题记,多有子女为父母祈福的文字,其中隐约可见“天宝”字样,为北齐时期的年号。而且,北朝时期,中国北方佛教甚为流行,这一带曾建有隆兴寺,据分析,石窟、造像、瘗窟及周边的佛塔均应是隆兴寺这一延续了1000余年的著名寺院的附属物。
据乾隆《识小录》、道光《掖乘》、光绪《掖县全志》、民国《四续掖县志》等乡土文献记载:盖平山,又名上寺或上寺头,隆兴寺即在附近。由于年代久远,在莱州民间有“先有隆兴寺,后有莱州府”的说法(莱州作为府一级的建置,始于明洪武元年,即1368年)。至今,隆兴寺遗址上仍保存有大量的柱础、云阶和青砖。
历史上瘗窟的著名代表———高欢瘗窟
开凿瘗窟,作为掩埋佛教僧尼或者世俗佛教信徒的遗体或骨灰的一种方式,早在东、西魏时期即已出现。
据司马光《资治通鉴》卷160记载:东魏时期,北齐政权的奠基人、神武帝高欢死后,便是以建造瘞窟的方式埋葬的,其原文是这样的:“甲申,虚葬齐献武王于漳水之西,潜凿成安鼓山石窟佛顶之旁为穴,纳其柩而塞之,杀其群匠。”所谓齐献武王,即神武帝高欢,死时北齐尚未取代东魏,故仍为王爵。
这里,明确描绘了瘞窟这一葬俗的基本步骤:先在崖壁上开凿石窟,后将死者的灵柩放置其中,最后将石窟入口封堵。
瘗窟埋葬之俗消亡后的产物———盖平山佛塔
中古时期,火葬逐渐在中国佛教信徒中流行开来,北朝时期流行的石窟瘗葬,慢慢退出历史舞台。安葬骨灰的佛塔日益增多,时间既长,佛塔蔚然成林,称作塔林,比较著名的,如位于北京市门头沟区潭柘寺旁边的潭柘塔林。据附近村民介绍,历史上盖平山周边曾有一片塔林,后来大部分被毁。幸运的是,目前山间仍存有一座比较完整的佛塔,只是它的上半部分已经坠落在地上。
盖平山瘗窟,巍然成群,这是目前所知胶东地区已发现的规模最大的瘗窟群,连同已经广为人知的摩崖石造像,均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和文物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