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溪县圆觉寺
址于江西萍乡宣风镇桥头村一幽深的山腰,始建于清朝康熙三十九年,规模宏伟,至今四百余年。清光绪年间,曾毁于大火,不久重建。数百年来,此寺僧侣众多,远近闻名,香火鼎盛。解放初期,众僧被遣回乡,寺中安置百姓居住。1978年被当地村干部拆去倒卖木料,仅剩遗址至今,断壁残垣,茅草磊石,满目苍凉。今年伊始,萍乡宝积寺有一僧曰释容褒者,立志重建此寺,于寺院草坪搭起帐篷,安身于此,木鱼伴身,诵佛念经。同时购买土地,修建公路。资金不够,亲自劳作,打石放炮,执铲扬锹,每日一身石屑一身汗,大有愚公之志。笔者闻传,亲自登临,交谈之余,不胜唏嘘。目今建寺资金短缺,圆觉寺何日竟工,深感遥遥。故此发帖,愿有慷慨信徒,助其了却平生之愿。
千山万水长春头
——记圆觉寺
“千山万水长春头”,这是镌刻在圆觉寺山门上的下联。上联是什么,由于年代久远,我已经记不清楚了。长春头是圆觉寺所在地的名字。地处萍乡市宣风镇桥头村一个幽深的山林之中。据《昭萍志略》记载,圆觉寺始建于康熙39年,距今已有400多年了。全盛时期,这里曾有几十个和尚,而且势力很大。据说为了划分自己的管辖范围,住持曾经买了一条健壮的大山羊,清早把山羊放出去驱其奔跑,到傍晚,山羊所到之处,都归寺院所有。这条山羊也真能走,一天走出了远近二三十里的的地盘。从这个寺院往东北,走到了宣风茶垣,然后转向西北,走到了芦溪羊古老。据说寺院当时富得流油,每年收租,稻谷数以千担计,仅茶油就要用几十个大油缸来装。这里香火鼎盛,一年到头,寺院里香烟缭绕,一天到晚,爆竹之声不绝。
此寺选址颇费匠心。说它选在“千山万水”之中,固有夸张,但它确实处在层峦叠嶂之中。这里山不甚高,(海拔约400米)却云雾缭绕,路不甚艰,却山环水转。到寺院去的路,时而平缓,时而陡峭,九曲十八弯。从距寺院七八里路的山脚起,全部用厚厚的青石板铺成,我不知道在古代的工作条件下,这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一路上,林荫蔽天,枝叶拂面,花草丰茂,百鸟啁啾。溪涧殷勤相伴,泉水叮叮咚咚带领我们一直到达山腰。等到我们气喘吁吁的爬上一个高坡,突然听到右边涧底发出訇訇的水声,沿着訇訇之声往上再走几十米,转过一个山角,一股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时,一个石制的山门突显在眼前,山门上镌有一幅对联。走进山门,不远处就是一个石头砌成的高台,高台上巍然屹立着一个白墙黑瓦的寺院,那正门上方赫然写着“圆觉寺”。圆觉寺宏伟壮观。这不仅是因为他别具匠心的建在一个高台之上,感觉特别,而且是因为他的规模不同一般。近几年来,我访遍了萍乡市所有的寺院,也参观了不少外市外省的寺院,就其规模说,几乎没有一个可以与之相比。萍乡的撗龙寺可以算大矣,但是规模不到圆觉寺的五分之一。杭州的灵隐寺总占地面积略可与之相比,但那是寺院建筑群,圆觉寺除了零星建筑的柴火房、杂物房、脚踏舂米房和一个很大的厕所之外,主体部分只有一幢房子,可以说,灵隐寺里单个房子的面积和高度没有一个可与圆觉寺相比。寺院整体建筑是明清风格,所有的墙全由青砖砌成,屋顶有明清建筑特有的装饰性挡风墙,配有铁制花艺。寺院的前后檐墙高约15米。正殿的两扇门上各画有一个手持大刀或长矛、扮相威严的古代将军。正殿的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木制穹形圆顶,顶上雕有花饰,穹高约25米。左右偏殿各有一个的用大理石条块砌成的巨大田心,每当下大雨的时候,屋瓦上的雨水稀里哗啦往长方形田心倾泄,哗哗哗的直响,形成巨大的室内瀑布,构成一种特有的气势和难得一觅的情趣。圆觉寺共有八竖间房子,每一竖间约有30米长。各竖间宽度并不相同。正殿约有15米宽,两边的偏殿略窄。正殿和偏殿均被四个巨大的木制屋柱子分开,都用木质的雕花隔档分成前后两殿,后殿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安置菩萨和敬香的地方,上层派什么用场,已经无法知道。前殿是和尚和香客活动的地方。隔档门制作得非常精美,门上除了制有花格之外,还雕刻了人物,有人说那是草船借箭的故事,但我不敢确定。我只记得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老一辈人们评价说,这些雕刻艺术价值都非常之高,今人难觅其匹。左偏殿的左边有三竖约8米宽的偏房,隔成小间,供和尚住宿,楼上是仓库。右偏殿过去的右边有一约8米宽的竖间,是伙夫住宿的地方,再过去的最右边还有一竖间,分成两部分,上头是一个很大的厨房。下头是一个供和尚冬天烤火的暖房。厨房上首门外有一敞篷屋子,是和尚洗漱的地方,屋内有一巨大的石缸,用青色大理石凿成。一股清清的山泉水长年不倦的流进缸里。这水是一股真正的好泉水,特别清澈,带有甜味,冬天用手往缸里一浸,那会让冻僵的手顷刻暖和,夏天一浸呢,则会立时感觉冰凉冰凉的,一股清冽凉爽之气顿时传遍全身,让你感到舒适无比。寺院的左边有好多菜地,可能和尚的吃菜都在这里生产。菜地之上有一个宝塔,,在我见过的宝塔中它不算很高;右边有一瀑山泉;泉水长年不息的倾泻而下。顺着泉水从寺院往下,有一条石级小路直通一个水做动力的碓房,那里有一个古老的木碓长年为人们舂米,那每隔几秒钟就发出“吱里呀啦-----嘭咚"的声音,为这个清幽的寺院更添一份清幽,至今想来犹觉韵味无穷。可以这样说,圆觉寺饱经磨难。这磨难,我把它归结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它惨遭火焚。据《昭萍志略》载,清咸丰年间(未详记何年),寺院正殿起火,圆觉寺被烧个干净。后二十年,圆觉寺重建。第二阶段,是解放初期,它惨遭蹂躏。寺院里只剩下两个和尚。几户农民住进了里面。我对这个寺院的熟悉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那时,我正在上小学,我的一个亲密的玩伴就住在寺院里,这个玩伴的母亲姓李,和我父亲姐弟相称,我叫她姑姑,因此我们来往密切,每年春节父亲都要带我到寺院里去拜年,有时我也单独跟随玩伴到寺院里住上好长时期。那时,我特别喜欢去这个寺院的原因除了玩伴亲密外,就是被寺院冬暖夏凉的气候吸引。冬天里寺院房子虽大,可是烤火的暖房里红红的木炭火烧着,一点不觉得寒冷。下雪的时候,山下只有零星的雪花飘着,山上的雪却把大地盖个严严实实,小孩子最喜欢在山上尽情的堆着雪人了。有时候外面下雨下雪,大人不肯我们出去了,我们就在偌大的寺院里追来躲去,玩得不亦乐乎。夏天,寺院的温度比山下要低上好几度,山下正处暑热时期,寺院却如仲春季节,每天晚上还要盖上厚厚的被子呢。白居易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那时寺院虽有桃花,我却不能欣赏,我最欣赏的是黄瓜,七八月时分,山下早已没有黄瓜吃了,可我在暑天的寺院里却可以尽情吃到清爽可口的黄瓜。在反季节蔬菜的概念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我在圆觉寺却可以享受到很多反季节的瓜果蔬菜。一九六六年九月十日,萍乡市“九·一0”造反,许多人涌进寺院,把大殿上的隔档门上的人物故事铲个稀烂,同时把寺院里的菩萨烧个干净。到七十年代,生产大队在寺院里建了一个菌种养殖场,一批年轻的小伙子住进了寺院,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寺院后山上的大枫树成片的砍下来,搬进寺院,种进菌种,培育蘑菇。其结果,好像钱没有赚到,树木却被砍个精光,寺院的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那股清凉的泉水逐渐枯竭,冬暖夏凉的美景不再拥有。第三个阶段,到八十年代初期,它惨遭毁灭。据说当时生产大队穷得一无所有,大队干部打起了寺院的主意,把寺院拆个精光。圆觉寺从此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成了老人们口头和《昭萍志略》纸上的历史文物了。近年来,佛教协会的领导数次到圆觉寺废墟考察,酝酿重建,可是窘于资金,迟迟不能如愿。听到这个消息,我感慨万千,执意要把我所知道的圆觉寺的情况写下来,以备后人查考。我和很多人都很希望这个处在“千山万水长春头”的圆觉寺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原貌重现,为恢复这个历史陈迹,也为光大我们的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