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锋入团以后,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勇于锻炼自己,不断用自己的汗水辛勤地浇灌着家乡的土地。
流经望城县境的沩水河,是湘江的一条支流,每年春天泛滥成灾,给沿河一带的群众生活带来很多困难。雷锋随同机关干部到这里参加过防汛抢险。
夏初的一天,雷锋跟着张书记到灾区去了解生产恢复情况,沿着河岸走去。在团山湖堤附近,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娘看见了他们,便上前一把拉住雷锋,一定要请他们到屋里去坐坐。雷锋和张书记进了屋,老大娘又是让座,又是沏茶,待人十分热情。张书记问老大娘:“你和小雷早就认识”
“认得,认得”老大娘拉着雷锋的手讲了这样一件事:今年春上沩水河发大水,她家的房屋被水冲垮了,临时在堤上搭了个席棚住着,吃住都有困难。就是这个小雷同志,到沿河来帮助防汛抢险,手脚麻利,体贴灾民。瞧见老大娘家没蚊帐,他就把自己的一床蚊帐送来;老大娘家孩子多,吃饭有困难,他又勒紧裤带把自己的饭钵子端了来,老大娘说什么也不肯收,可他说什么也得让你收下。这些天来,老大娘心里一直感到过意不去,总惦记着到县里去看看这个小同志,可又没有机会去。老大娘满脸是笑地说:“今天早上听见喜鹊子叫,我默想准有贵客来,这不是,小雷你们就来了只是让这场大水闹的,没有好东西招待你们,可别见外。”老人转向雷锋:“你给我家帮了大忙,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好哇。”
“不要感谢我,我做不了什么事的。沿河一带闹水灾,县委可着急啦,正在想办法治理沩水河。”雷锋亲切地问大娘:“现在生活还过得去吧”
“托共产党的福啊”老大娘指着正在修复的房屋说,“你们看,冲垮的屋又要盖起来了。要是旧社会发了这样的大水,早出去逃荒了,别指望这么快修好屋”
张书记告诉老大娘,县委决定要彻底根治沩水河,为人民造福。并表扬雷锋能以实际行动关心群众的疾苦,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这年初冬,县委在整风的基础上,发动群众打响了彻底根治沩水河的战斗,同时决定围垦位于沩水河与八曲河之间的团山湖,开办一个农场。这是全县的一件大事,上上下下都动起来了。雷锋一连递交了几次申请书,坚决要求和全县人民一道,去参加这场改造大自然的斗争。领导上批准了他的申请,分配他到治沩工地去参加战斗。
他背起简单的行装来到工地,只见沩水河岸边车水马龙,人声喧嚷,一片沸腾。他把背包往工地指挥部的墙根一放,顾不得擦去额上的汗水,就找赵总指挥去请求任务。
“分配我到哪个大队去,你下命令吧。”
“先休息一下,别急嘛。”
“还不急我已经来迟了”
“不迟,你来的正是时候。”赵总指挥是县委副书记,对雷锋很了解,见他兴冲冲的样子,就说:“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
雷锋说:“我是来锻炼自己的,任务越艰巨越好”
“有这个思想准备就好。”
雷锋把胸脯一挺:“你就说到哪个大队去吧”
“哪个大队也不去。”
“那干什么”
“还干你的本行,”赵总指挥说,“决定留你在工地指挥部当通信员。”
雷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想讲价钱,但是没有讲。他知道在工地指挥部当个通信员,每天发通知,送文件,记电话,是不可缺少的工作。他当即表示:“请总指挥放心,让我干什么都行,当个通信员也能起个螺丝钉的作用。
”“什么螺丝钉”赵总指挥没有听明白。
“螺丝钉就是螺丝钉,”雷锋憨厚地一笑,“党把我拧在哪里就在哪里起作用。” 赵总指挥满意地说:“这个比方打得好”
就这样,雷锋愉快地担任了治沩工程指挥部的通信员工作。他住在一间简陋的茅棚里,又潮湿,又阴暗,四面透风。有时到各大队送完通知回来,赶不上开饭时间,他把冷饭用开水一泡就吃,从不讲个“苦”字。就在这个简陋的茅棚里,他曾在笔记本上写了这样三句话:
以革命的名义,想想过去,
以革命的精神,对待现在,
以革命的志气,创造未来。
一次,雷锋和指挥部的全体同志,参加了一整天义务劳动,修堤筑坝,回来后都十分疲乏,赵总指挥叫大家早点休息。可是雷锋没去休息,一回来就守在电话机旁,心想,指挥部是整个工地两万多民工的作战中心,大家都去休息,打来电话没人接怎么行呢。强烈的工作责任感使他忘却了疲劳,一再催促别人去休息,他自己却在电话机旁守到天亮。
治沩工程开工不久,赶上了连雨天。沩水河乘着呼啸的寒风,水位不断上涨,堆积在工地上的器材,有被洪水吞没的危险。一天晚上,在大雨之中,工地指挥部紧急动员机关干部和就近的民工,奋力抢救国家财产。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指挥部领导叫雷锋和几个女同志留下值班实际上是照顾他们。同志们出发以后,雷锋坐立不安,怎么也呆不住,趁几个女同志没注意,他迎风冒雨直向停放器材的工地奔去。这时,洪水已经溢出河岸,淹没了道路,有的地方水深已有三四尺了。雷锋奋不顾身涉水赶到工地,就和同志们一起投入了抢救国家财产的战斗,哪里最危险他就到哪里去,一直坚持将全部治沩工程的器材转移到安全地带,他才放了心。完成任务后,当同志们称赞他的勇敢精神时,他只是笑着说:
“我年轻,需要在斗争中锻炼锻炼自己。”
治沩工程结束后,工地上张灯结彩,欢庆胜利。由于雷锋积极肯干,勇于锻炼自己,工作成绩显著,被评为治沩模范,并参加了庆功大会。
第二年春天,县委决定在围垦起来的团山湖沩水河与八曲河之间的一片湖沼地开办一个农场,让荒芜 的湖沼地,变成鱼米之乡。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全县青少年积极响应团县委的号召,提出要捐献一台拖拉机,给农场献礼。雷锋立刻拿出自己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二十元钱,全部送到了团支部,说:
“我每月领的钱用不了,全交给农场买拖拉机吧”
在这次捐献活动中,雷锋是全县青少年中捐献最多的一个,受到共青团望城县委员会的表扬,并发给他一张纪念证,证书上面写着:雷正兴①同志:
为建立望城青少年拖拉机站积极地开展增产节约,勤俭办一切事业,热情地捐献人民币二十元整,特发此证,以资纪念。
县委领导同志知道了这件事,都非常高兴。张书记问雷锋:
“听说你把节约的钱全都交去买拖拉机了”
“这样做不对吗”雷锋笑着问。
“对,应该这样,这表现了你对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张书记说,“我们研究过了,让你到农场去学开拖拉机,怎么样”
“是吗”雷锋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立即表示,“我去”
开拖拉机,这在当时是多么令人向往的工作啊。雷锋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从书本上和电影中见过拖拉机,心里就盘算过有朝一日自己能驾起拖拉机,耕耘祖国的土地,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今天,真的就要去开拖拉机了,他怎能不万分激动和高兴呢
雷锋来到刚刚筹建起来的农场,一万多亩沉睡的土地正待开垦,而春耕的战鼓已经擂响,季节催人,任务紧迫而又繁重。等拖拉机一开进农场,雷锋就勤学苦练起来。每天一清早,他就来到拖拉机旁,检查机器是否完好,油箱油管有无泄漏,提前做好出车的准备,等师傅一到,发动引擎就可以出车。上工后,他随师傅出车,一边给师傅当农具手,一边认真学习驾驶技术。收工后,他还坐在驾驶台上,回顾一天出车的情况,模仿师傅的驾驶动作,领会技术要领。晚上回来,他就坐在灯下,认真阅读有关拖拉机的构造、维修保养和驾驶技术的书籍。有一次,雷锋收工回来,在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还在琢磨驾驶。他把脚踏在桌子 上,做着踩离合器的动作,双手拿着碗筷左右摆动,就像转动着方向盘。同桌吃饭的伙伴们见了,冲他开玩笑说:
“哎你们看,小雷把拖拉机开进食堂来了”
伙伴们一见都笑了。
工夫不负苦心人。雷锋仅仅学了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单独试车了。
三月十日清晨,朝阳似锦,杨柳吐絮,含苞待放的蓓蕾闪耀着晶莹的露珠,小鸟儿在桃杏枝头上跳跃着,团山湖显得生机勃勃。雷锋早已守在拖拉机旁,细心地检查机件,擦洗机身,认真做好出车前的准备。
“看小雷试车去啦”场部有人发出一声招呼,吸引着许多人向停车场拥去。大家兴奋地议论着:
“小雷不简单,才学了几天,今天就正式试车了”
“看他那股钻劲儿,真成了个拖拉机迷。”
“选小雷学开拖拉机,算是选对啦”? 不一会儿,拖拉机旁围满了人,一双双热情的手伸向雷锋,预祝他试车成功。
雷锋从容地坐上了驾驶座。师傅也跟着坐在他身旁,向他嘱咐了几句。他微笑着看了看大家,然后熟练地发动马达,加大油门,把排挡向上一推,拖拉机就嘟嘟地向前开进了。前来看试车的人们不顾拖拉机扬起的尘土,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看,赞叹声、说笑声和轰鸣的引擎声会合在一起,好不热闹。
雷锋十分镇静地把稳方向盘,拖拉机稳稳地行驶在机耕道上。驶进大田后,他果断地把农具升降操纵杆一压,随着拖拉机的前进,后面翻起一片黑油油的泥浪。
试车结果,大家感到非常满意。从此,望城县有了自己的拖拉机手了
这 天晚上,雷锋在灯下写了《我学会开拖拉机了》的文章,描述了自己对党的感激心情和刻苦学习拖拉机驾驶技术的体会。几天以后,这篇文章刊登在《望城报》上。
在全县青年建设社会主义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上,雷锋还向代表们做了驾驶拖拉机的示范表演。
到了初夏季节,忽然下了一场暴雨,八曲河水猛涨,新修的大堤随时有被冲垮的危险。农场内洪水横流,淹没了大部分土地和庄稼。
当时为了不误农时,雷锋和师傅轮流驾驶着拖拉机昼夜翻耕,歇人不歇机,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在全场职工的努力奋战下,就把一万多亩荒地全部开垦出来了。可如今全被水淹没了。
这天傍晚,雷锋正冒着狂风暴雨和同志们一道抢险排洪,突然,听到有人喊:停放拖拉机的场地进水了
雷锋一听,二话没说,径直朝停放拖拉机的地方奔去,只见洪水已经漫到车轮边了。他毫不迟疑,跳上驾驶台,把拖拉机发动起来,开向一块高地。
雷锋返回场部吃饭的这工夫,洪水越涨越猛。拖拉机虽然已停放在高地,他仍放心不下,只扒了几口饭,又匆匆背上工具袋,提上一盏马灯,去守护拖拉机。谁知这时通往停放拖拉机场地的道路,已经水深几尺,天黑无法辨认,涉水过去是很危险的。怎么办呢他想了想,转身跑回场部,搬出一个打稻用的扮桶放在水里,又找来一根竹篙子,想坐上去以扮桶做小船撑过去。但雷锋从来没划过船,加上风浪大,他撑来撑去,扮桶却不听使唤,在水中摇晃颠簸得很厉害。有的同志见了,连忙喊道:
“小雷,快回来,危险哪”
雷锋不顾个人安危,终于冲破风浪,把扮桶撑到了停放拖拉机的高地,他把扮桶拴在一块大石头上,马上奔向拖拉机,把油布揭去,这里敲敲,那里摸摸,看看机件完好无损,又试着发动了一下引擎,从响声中听不出什么毛病,这才如释重负地坐在驾驶座上,望着滚滚的洪流,心想:等洪水一退,又可以出车了。
第二天上午,洪水已大部退去。雷锋收拾好油布、马灯、扮桶,然后把拖拉机开到场部加油,伙伴们见他眼睛都熬红了,关切地说:“昨晚熬了一夜,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呀。”雷锋说着跳上驾驶座,发动马达,把拖拉机开上了机耕道……
农场的生产、生活条件是艰苦的,有些青年伙伴嫌这里条件差、收入少、没前途。为此,农场共青团组织发动团员、青年讨论理想、前途问题。雷锋找这些同志谈心,谈自己的看法。六月七日这天晚上,他用《治沩工程报》的红格稿纸,写下了这样一段发人深思的话,既启发别人,也勉励自己。
……如果你是一滴水,你是否滋润了一寸土地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如果你是一颗粮食,你是否哺育了有用的生命如果你是一颗最小的螺丝钉,你是否永远坚守着你生活的岗位上如果你要告诉我们什么思想,你是否在日夜宣扬那最美丽的理想你既然活着,你又是否为未来的人类的生活付出你的劳动,使世界一天天变得更美丽我想问你,为未来带来了什么在生活的仓库里,我们不应该只是个无穷尽的支付者。
雷锋就是这样,把自己的青春,无私地贡献给了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每天驾驶着拖拉机,唤醒一片又一片沉睡的土地,也在感召青年伙伴们同他一道前进。他的一位女友发现了雷锋写的这段话,便工工整整地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并经常用以提醒自己:雷锋问你为未来带来了什么……
转眼,到了秋收季节,那沉甸甸的稻穗一片金黄。昔日荒芜的团山湖,经过农场同志们的辛勤劳动,如今 变成了米粮川,祖国又添了一个新粮仓。一天晚饭后,雷锋在田间散步,看着这一派丰收景象,望着农场上空飞翔的燕子,他坐在田边情不自禁地写起诗来:
南来的燕子啊
新来的候鸟,
从北方飞到了南方,
轻盈地掠过团山湖的上空,
闪着惊异的眼光。
我听清了呢喃的燕语,
像在问:“为什么荒芜的团山湖,
今年改变了模样”
南来的燕子啊让我告诉你吧:
团山湖这片未开垦的处女地,是由于党的巨大的力量,
才围垦成一个新的农场;
是他们--农场的工人们,
用勤劳的双手,
给团山湖换上了新装。
南来的燕子啊
也许母燕曾向你说过旧时的惨相。
往日的团山湖--
湖草丛生,满目苍凉,
洪水一到,一片汪洋,
十年前有人三次收款,三饱私囊,
围垦团山湖只是一个梦想。
如今的团山湖啊--
良田万顷,满垄金黄,
微风吹过一片稻香。
新修的长堤像铁壁铜墙,
洪水已再不能称凶逞狂。
红旗插在社会主义的农场,
到处是谷满仓、鱼满舱,
祖国又添了一个“鱼米之乡”。
南来的燕子啊
你可不用惊呆。不是晴天里响起了春雷,
而是拖拉机在隆隆地开;
不是沟渠里的水能倒流,
而是抽水机在把积水排。
为什么草坪上格外喧腾
那是饲养员在牧马放羊
南来的燕子啊
你是这样轻快地飞翔,
许是欣赏这美丽的景象:
蜿蜒的八曲河像一条白银管,
灌溉这片肥沃的土地,
团山湖与乌山对峙,
是天生成的一幅屏障。
这景象是诗情也是画意,
活跃在这诗画般怀抱里的工人,
更是些生龙活虎般的健将。
有的是双手拿惯了锄头,
有的是才放下笔杆才放下枪。
他们豪迈地这样说:
这是一所新的国营农场,
也是一所露天工厂,
还是一个培养红透专深人才的学堂。
……团山湖农场万亩土地获得了丰收。在这丰收的果实中,包含着雷锋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的心愿和他辛勤忘我的劳动。望城县的土地养育了雷锋,雷锋也用自己的汗水浇灌了这块土地。这年秋后,新的生活,新的斗争,又在召唤着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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