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文莲
尊贵的宗萨仁波切是位年轻,具激发力的一位当代西藏佛教的重要导师。在过去的一年半里,仁波切和导演贝托鲁奇共同合作“小活佛”这部佛教电影,并受情商在里面客串一角。贝托鲁奇是电影“末代皇帝”的导演,并因此片而获得奥斯卡金像奖。
现年三十二岁的宗萨仁波切,九岁时被认证为十八世纪西藏著名的上师,伟大的蒋扬钦哲的转世。金刚乘四大教派的重要上师都曾亲自指导过他。仁波切对西方文化颇感兴趣,在他的开示中常有个人独到的见解。
“小活佛”电影的剧本,由小说家鲁迪·沃立兹写成。内容是经由一位美国男孩被发现是位祖古(转世上师)的故事,穿插描述佛陀的一生。在这几次的访问中,仁波切都迅速、强劲而充满活力地回答问题,他谈到这部电影在拍摄中所遭遇的困难,以及他对于藉由电影为媒介来宣扬佛法的兴趣,并对在西方如何弘法和修行提出他的看法。
您身为佛教的传统老师,又同时从事电影事业,请问您如何协调这两种角色呢?
我认为这两者不会有什么冲突。人们或许会如此认为,尤其在保守卫道的佛教人士眼中,我早已在黑名单内了;但对我而言,并无冲突。金刚乘优美的地方就在于任何善巧方便,任何方式都可以被接受,因此,我认为拒绝如此强而有力的善巧方便(佛教电影)是愚昧懦弱的。佛教这样的宗教,或者说哲学,的确富有非常宽广的开放度,我认为我们应该善加运用此优点。
在贝托鲁奇这部电影中,你担任什么工作?
除了学习许多东西之外,我想我是个顾问。当“小活佛”的故事在意大利开始进行时,我和贝托鲁奇在一起,并尽我所知对佛法的哲学观点提出建议。当我们在不丹时,我试著提供一些文化方面的参考,比如,铃杵放哪里、衣服如何穿著等。而在西雅图,我所提供的就不多,大概就是一些上师的举止、他们手的动作、穿的方式,以及西藏上师常有的行为模式。这些是我试著让他们知道的一些事。
鲁迪·沃立兹说在他写剧本时,你是使他能融会贯通的重要人物。你曾和鲁迪·沃立兹讨论过剧本吗?
我和鲁迪·沃立兹讨论过许多次,也和贝托鲁奇讨论过许多次。我希望这会是一部非常、非常与众不同的电影,希望它会是将佛法介绍给广大群众的一种特别方式。
您认为以一部大架构的电影,来展现佛法微妙处的困难在哪里?
要在短时间内表达一套完整的哲理是很困难的。通常,当我们在教导佛法时,有人问道这个意思为何时,我们可以有时间解释,但是在电影中就没有。你也许只有一分钟来解释某件事,让各种不同的人都能了解。尤其贝托鲁奇一直表示电影也是为儿童拍的,而且恃别是为儿童拍的。
这是一部儿童电影?
是的,我觉得这样非常好。当贝托鲁奇提及此点时,我很高兴,因为儿童是世界未来的主人翁,他们需要这样的讯息。然而,你知道,把这些枯燥又常让人觉得无聊,且非常说理的佛学哲理浓缩在几个简单的句子中,是件很难的事。
如何在不丹拍摄此片?听说在那时,此事是个创举。
是的,这是第一部在不丹拍摄的电影,又是一个很敏感的电影题材;任何事牵扯上政治或宗教,都会变得很敏感。我们刚开始在尼泊尔拍摄时,遭遇到许多麻烦。尼泊尔的共产党及不同的宗教团体都举行了示威。从某个角度来看,我可以理解这事为何发生,你也知道,并非所有的佛教徒都是智慧取向的。
(笑)真遗憾听到这样的事。
许多佛教徒都很情绪化的。对他们而言,佛陀的影像即是摆在他们神鑫里的那一尊金色的塑像,微笑、耀眼、灿烂、又漂亮。一旦提到小活佛的字眼或有关佛陀的电影,每个人在潜意识里,甚至是意识清楚的,都期待是一个会走路的金色塑像。于是,当他们知道有人在拍佛教的电影,而且片中的佛陀,悉达多是和他的后妃们在一起,就非常无法接受了,所以很困难。
你和他们谈过吗?
哦,是的,谈过好多次了。从某个角度来看,这事非常有趣。
有趣?
嗯,有趣。因为它使我了解到,尽管我声称我是多么以智慧的角度去亲近佛教,但同时,我也以情绪的方式去接近佛教。
所以,你发现你也与他们同样对于金光闪亮的佛陀有基本的信仰是的,是的,(两人都笑了)即使现在也如此……不是一直如此,但有时是这样。
在不丹的情况如何呢?对一个西方人来说,到此造访是很难的,更何况相机在此像是个侵犯者。
是的,我想这事对很多人而言是个冲击。不丹政府对外国人来访有很严格的规定,我想这是很好的政策。其实,在此,就某些层面而言也很开放,有很多友谊。当影片拍摄时,不丹政府和人民都提供许多协助。
不丹王室对此片的态度如何?
他们很高兴,很开心,特别是皇太后,她非常支持本片。你是知道的,当你拍摄这类电影,做这样敏感的事时,就算是一个拍肩鼓励都很重要,尤其当它来自皇太后陛下,那更是很大、很大的鼓励。
你如何参与此片的?你是怎么在意大利遇到贝托鲁奇的?
我曾在伦敦大学研读比较宗教学。你知道伦敦是个很棒的城市,在那儿,你可以看到各种电影,所以,我就开始喜欢看电影了。
当时你是想尽快地学习西方事物,或是,只是按照自己的兴趣学习?
对我而言,居住伦敦就是个很好的学习,它是欧洲文化的中心。好几次我希望自己会说法文,我真的想阅读法文小说,因为我觉得法国人和英国人的想法不同。我欣赏英法不同的思考方式和处世态度。
你也研究电影?
是的,像萨雅吉·雷和俄国导演安迪·塔可夫斯基都给我许多启示,在他们许多电影中传达了许多精神性的讯息。所以,我想,也许我也应该写故事,把他提供给想要拍摄电影的人。我不想把它写成佛教式的故事,而是让其中蕴含了佛陀的教义。你不必说它是佛教故事,“佛教”这个名词并不重要,而且是最不重要的事。事实上,佛教就是教导我们如何以不偏颇的心来正视生命。我开始选有关剧本创作的课程。之后,在美国的一位朋友告诉我,贝托鲁奇已经有我的照片,于是我打电话给他。他说好呀,来啊!我就去找他了。那时,我已经知道他著手拍摄一部有关佛陀的电影,我开始和他一起工作。他人很好,很乐于助人。
同时,我感觉到真棒!这样以电影来教导人们是最有效、最迅速、也最具影响力的方式了。有许多佛教法师、西藏喇嘛来到西方,他们穿著传统的法衣,而且每个细节都做得很完美、很传统,这也是相当好,自有其魅力和效果;但是,我认为这仍然不够,因为,这样做本身也形成了障碍。在西方,许多虔诚的教徒都尽量把自己隐藏起来;也许基督教徒不是这样,但佛教徒和印度教徒是如此。因为他们看起来像是狂热崇拜宗教集团似的,所以,我可以了解,对许多人而言,要参与一个宗教团体确实是不容易的事。
在西藏和古时的印度,研读佛理是很有声望的事,就好像进入西方的哈佛、史丹福大学一样。它是一个非常高尚且复杂的系统,并非理论、或教条、或仪式,但是,总是有人把他们自己的文化传统和迷信掺入其中;当然,这现象不仅在宗教上才有,而是随处可见。
贝托鲁奇是位佛教徒吗?
我想他是位佛道的追随者。佛陀对他不仅只是释迦牟尼佛而已,所以他也不仅只是个佛教徒而已。
能否告诉我们一些您决定将西方祖古转世的故事拍成电影的原因?
我想,那是因为佛陀并不像是神,而且也不是神——我所指的是像下列的思考模式:他生于两千五百年前,他留下了一些东西,而我们应该照著去做。你若不照做,他就会惩罚你;你若遵守,他就会给你一张移民到一个叫做天堂的车票。佛陀不是这样的!真正的佛陀是内在的! 释迦牟尼佛乃是佛陀的一种示现(化身佛),我们以其教导为修行之道。佛陀本身不仅是导师,也是一条道路,而以释迦牟尼佛来示现。所以,我想要把二千五百年前和现在连接起来,正如佛陀其实并未入灭一样。了解这点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想问一个困扰鲁迪的争论,那就是西方人对转世的看法?
似乎很多人都误解转世,认为只有西藏喇嘛才转世。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转世,但只有少数被认证出来而已。要了解,我们所谈的转世,不是肉体的再生,而是心灵的相续,这是很重要的事。事实上,“转世”这个字眼不能很清楚的表达心灵连续的观念。
在电影中可有解释?
我们在电影中用了一个例子来解释转世。有一场戏是,剧中的一角把茶杯中的茶倒出,然后打破茶杯,茶慢慢地流到地上。这个例子传达了心灵和肉身之间的关系。我们必须了解,肉身和心是分开的两件事;肉体毁坏并不代表心消失了。它们有分别不同的因和境;肉身的因和境是食物、精血……而心则不同,其因和境是心灵。
就如同在阿赖耶识中的种子一样吗?
是的。当然,当心灵或肉体任何之一受到伤害时,另一个也会感受到相当大的震撼。这些包含在中阴的教法里,片中也提及知道身、心之间有很大的关联,但毕竟还是分开不同的东西。这种观念,是了解转世理论的一个好的开始。
在此片中传达了什么佛教的观点?
是的,菩萨的慈悲行,还有强调“无常”的观念。“无常”这观念是非常重要的事,因为,在百分之九十我们所看到的电影中,其手法和方式都会把无常隐藏起来。它们呈现出来生活是永恒的样子——你必须以贪婪才能得到财富、关系、安全、权力和地位;你必须遵循此道。这些是和“无常”完全相反的事。然而,这部电影里提到许多无常的事。
释迦牟尼佛传奇 http://vod.fjdh.com/fjdh-vt/fjdh-movie/fjdhJOMQOOPSEvod.html
本片是后人把《Little Buddha》(中文译名:小活佛)这部佛教电影剪辑加工而成,经过再次剪辑加工后与原影片稍有不同。很多人看了这个说怎么没后半部分,殊不知这是整部佛教影片剪辑下来的,后面讲的都是现代部分,佛陀成道这一部分只是做为整部影片中的一个故事来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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